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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瓜和花紅
□汪漪
前幾天,媽媽說舅舅送了好多菜瓜,她和爸爸兩人在家吃不完,剩下的都醬了。
春吃芽、夏吃瓜、秋吃果、冬吃根。夏季炎熱的氣溫,適合瓜果生長。瓜果又可以補充水分,還能防暑降溫、降糖減肥,這大概就是大自然的一種平衡法則,也是一種天擇。
夏季的瓜,真的多啊。冬瓜、南瓜、西瓜,以及很多人都會疑惑“怎么沒有北瓜”的北瓜。以前鄰居家種過,還送了幾條給我家,黃白色外皮,長棒形,味道其實沒啥優(yōu)勢,口感略硬。鄰家嬸嬸種了一兩年,后來也放棄了。
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,不少地方都有自己的“北瓜”,形狀顏色各不相同,也有的叫“白瓜”。和工業(yè)產(chǎn)品規(guī)格統(tǒng)一不同,瓜果蔬菜,有外藩引進(jìn),有傳統(tǒng)品種,經(jīng)過改良培育,或水土氣候影響,逐漸演變進(jìn)化成本地人最喜歡的樣子,自帶了文化屬性。
菜瓜是我家鄉(xiāng)的一道夏季瓜果,在家鄉(xiāng)以外的地方,既沒見過,更沒吃過。
菜瓜的個頭比黃瓜大很多,表皮青綠,青為底色,綠色的棱紋縱向穿過。從分類上說,屬葫蘆科黃瓜屬甜瓜變種,是我國較早用于食用果品的瓜,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提到:“越瓜以地名也,俗名梢瓜,南人呼為菜瓜。”
顧名思義,菜瓜,首先是一道菜,其次是瓜。菜瓜高產(chǎn)易活,和黃瓜一樣,是夏季當(dāng)家菜,也是孩子們隨手可得的水果。春天下種出苗,不用搭架,青葉黃花,至夏結(jié)瓜。高溫葉菜少,沒關(guān)系,去地里摘個菜瓜,蒜瓣菜油,清炒即可,爽脆中一股煙火氣。也可涼拌,切成薄片,撒點鹽稍稍腌制,擠干水分,倒上麻油,清涼可口。
以前夏季水果少,下午媽媽會摘回菜瓜,切成幾段分著吃,消暑解渴,一個人是吃不完一整條的。菜瓜沒有香瓜甜,沒有黃瓜脆,但它的甜脆恰到好處。
高產(chǎn)的菜瓜吃不完,不擔(dān)心,可以醬。夏天家家都會曬黃豆醬,一個敞口陶盆里,露天晾曬。菜瓜切成條狀,掏空瓜籽,烈日下曬一天,傍晚收回撒鹽腌制,第二天洗凈鹽分,再曬一個日頭,下到醬盆里,和醬一起曬上兩三天,可以吃了。夏季日頭長,嘴饞了,就撈出一根來,洗凈生吃。淋上麻油,咸、香、脆、彈,與稀飯絕配。
我不太愛吃水果,年少時唯一常吃的水果是花紅。花紅,蘋果的一種,比普通蘋果早熟,夏季上市,果實不大,但真是美貌啊,果面金黃色,陽面有淺紅暈,像美人臉上暈染的胭脂,由衷覺得給它命名“花紅”的人,真是浪漫。花紅圓潤可人,隔著果皮就能聞到一股清新果香,伴隨著一絲陽光與晨露的味道,一口咬下去,綿密甘甜。
外出讀書工作,幾年沒吃過花紅,挺想念的。有一天在超市看到了,實在顏值出眾,過去一看,果實還是那個果實,名字成了“嘎啦果”!真是不服啊,這個傻氣四溢的名字,怎么對得起它海棠花般的容顏?
西瓜是夏天的標(biāo)簽式水果了,我對西瓜無感,但是幾年前在肥西吃過的瓜,至今難忘。2009年8月份,去肥西山南鎮(zhèn)采訪一名貧困大學(xué)新生,女孩的父親聾啞,繼母也是聾啞人,女孩經(jīng)歷過自卑、自閉,極致悲觀后,走了出來,換個角度看父親與繼母,她開始心疼起父母。那天特別熱,采訪中,小姑娘一直樂呵呵地給父母當(dāng)“翻譯”。不知她父親什么時候出去了,一會滿頭大汗地回來,抱了一個西瓜。小姑娘拿毛巾給父親擦汗,告訴我,這是自家地里種的,也是家里的主要經(jīng)濟來源。
因為家里一直過于安靜,小姑娘愛上了聽音樂,高中時老師發(fā)現(xiàn)她聲音好聽,樂感特別好,建議她學(xué)音樂,并免去所有費用。那年小姑娘考上一所音樂學(xué)院,暑假就在鎮(zhèn)上的超市打工掙學(xué)費。
小姑娘的繼母麻利地將西瓜切片,打手勢招呼我們吃瓜。這是我離瓜田最近的一次,吃過最新鮮、最好吃的西瓜,沙瓤、多汁、抿進(jìn)嘴里,水分一下炸開,還有清甜的顆粒感,迅速化開。
此后幾年的夏天,我在合肥的街頭特地買過肥西產(chǎn)的西瓜,都吃不到那份口感。
小麥換西瓜
□梁永剛
小時候的村里,夏季水果少之又少,西瓜是最尋常也是最受農(nóng)人喜愛的一種,小麥換西瓜,在鄉(xiāng)間很是盛行。
西瓜成熟之后,除了有人直接來瓜地買瓜外,瓜農(nóng)們主要還是拉著架子車走村串巷叫賣。
隨著一聲“換瓜嘍”的悠長吆喝聲,村莊被炎熱烘烤得麻木的神經(jīng)好像被人用針扎了一下,最先為之興奮的當(dāng)然是各家各戶的孩童們,一骨碌從草席上爬起來,赤著腳跑了出去,從不同方向朝著瓜車的方向會聚。賣瓜的人剛把架子車在樹下停穩(wěn),便有三三兩兩的村人圍了過來,詢問著瓜的收成,閑扯著家長里短。循聲趕來的孩童們一臉興奮,繞著瓜車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摸摸這個,瞅瞅那個,一臉欣喜。賣瓜的人都是上莊下鄰的,對頑皮的孩童們很是和善,笑瞇瞇地說:“想吃瓜,趕緊回家拿麥去。”孩童們嘻嘻哈哈四散開來,一路小跑回家。
畢竟,各家各戶都有成缸成囤的麥子,對于孩子們想吃西瓜的請求,大人們滿口答應(yīng)。況且,不止是小孩子們巴望著用麥子換些西瓜“飽口福”,大人們也想在大熱天吃些西瓜消暑降溫。很快,孩童們肩扛手提著麥子跑來了。裝麥子的容器也是五花八門,有背著魚皮袋的,有端著簸箕的,還有盛在篩子里的。看到大伙圍了過來,嘴角夾著半截?zé)熅淼馁u瓜老漢不慌不忙掂著一桿秤,乜斜著眼將麥子一一過秤。
該挑瓜了,賣瓜人拍拍這個,敲敲那個,挨個把瓜舉起放在耳朵邊反復(fù)聽。小時候我對賣瓜人“隔皮斷瓜”的技藝甚是佩服,除了觀其色看其形,居然能夠僅憑砰砰的聲音準(zhǔn)確判斷出生瓜熟瓜,甚至還知道是沙瓤還是水瓤。那時候,一斤小麥能換兩斤或三斤瓜。等賣瓜人把稱好的西瓜裝進(jìn)魚皮袋子里,孩童們稚嫩的肩膀背起來可就吃力了,一個個咬著牙,弓著腰,撅著屁股,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將半袋子瓜背回家。
等到孩童們再從家里走出來的時候,原本干癟的小肚子變得溜圓溜圓,嘴角上殘留著西瓜汁水的紅色漬印。用小麥換回來的西瓜,一天是吃不完的。第二天吃之前,先把西瓜在井水里泡上幾個鐘頭,再拿出來吃,那真叫一個涼甜解渴。吃上幾口,渾身的燥熱隨之消散,實乃消暑佳品。
瓜果之味
□米肖
今年是荔枝大年,品種繁多,價格美麗。往年三四十元一斤的“桂味”,到了今年,九塊九便能買到。每次去超市買菜,面對水果冰柜里新鮮殷紅的荔枝,豈有不買的道理?
作為一名內(nèi)耗巨大瞻前顧后之人。一堆荔枝買回,偏要克扣著吃它,無非懼怕上火。粵地不是有一個民諺嘛:一顆荔枝三把火。故,一個虛火旺盛的人,一次性只吃三四顆荔枝。冷藏于冰箱,忙里忙外,就也忘記了,等到想起,外皮漸黑。荔枝嬌嫩,不經(jīng)放,三四日后再吃,額外添了酸澀,滋味大不如前了。
荔枝真是少有的一種極具審美的水果。殷紅的皮剝了,露出米白聳動的果肉,白玉般晶瑩剔透,一口含住,上下顎輕壓,汁液爆裂,甜到飛仙。吃過荔枝以后,整個身體都流淌著蜜意,流泉一樣汩汩往外冒著甜氣,久經(jīng)不絕的甜,沿著喉嚨一路甜到胃囊,連呼出的氣息也是甜的——倘若遇到蜜蜂,說不定也會被蜜蜂一路追著跑。
作為一個熱愛學(xué)習(xí)的人,到處鉆研荔枝吃法。前陣,鬼使神差學(xué)做一道湯——荔枝燉雞。特地去菜市買回半只老雞,剁小塊,焯水后,加幾片老姜,砂罐慢燉。差不多時,剝七八顆荔枝肉進(jìn)去,滿心期待一道廣東人所言的滋補靚湯。惜乎今年的荔枝糖分太濃,一罐雞湯煲到后來,入嘴竟是甜的。何嘗喝得下去?到底并非粵人基因,這罐甜湯實在談不上美味。畢竟是老雞啊,也不能浪費,到底忍辱著喝了下去。
我的胃一向虛寒。一直記得盛夏要吃伏羊。以往都是網(wǎng)購蕭縣羊腿肉,與京蔥爆炒。這是一道魯菜,早幾年學(xué)會的。今年夏天,我將冬瓜運用到化境。除了火腿紅燒冬瓜博得小孩美譽以外,我還煲過一道羊肉冬瓜湯,異乎尋常的鮮美。
羊排三根,剁塊焯水。白皮冬瓜一斤,無須去皮,洗凈外皮上的絨毛、白霜,切大塊,再放一撮枸杞。熱水下鍋,烈火頂開后,文火慢燉。燉至羊排骨肉分離,冬瓜入嘴抿一抿頓時化作一攤汁水。少鹽調(diào)味,當(dāng)真扒喉。羊肉溫性,冬瓜寒性,相互調(diào)和,便不會上火。
有一年盛夏,在超市遇見澳洲羊排打折,買回紅燒之,一家老小贊不絕口,那也是我吃過的最香最韌的羊排。結(jié)果呢,口腹之欲享受到了,可惜到了夜里,體內(nèi)被一股無名之火灼燒得睡不了覺。
在夏天,除了冬瓜,我還愛絲瓜,尤喜合肥當(dāng)?shù)禺a(chǎn)油皮絲瓜,尺余長,刨去外皮,斜切片。放一點豬油,爆香蒜片,絲瓜囫圇清炒。一餐飯,僅僅一碟絲瓜,足矣。倘吃得繁瑣點,絲瓜清炒毛豆米,也是一絕。兩根油皮絲瓜,三四兩毛豆米。兩樣菜分別單獨炒,最后匯于一處,鮮上加鮮。絲瓜是個百搭菜,可單炒,可做湯。絲瓜鴨蛋湯,也是一道消火湯。煲大骨湯時,臨起鍋前,涮一些絲瓜薄片進(jìn)去,碧綠清清的,僅僅顏色上,便能勾起食欲。還可做絲瓜茄子煲。絲瓜滾刀切大塊,與茄子同烀,滋味殊絕。
小城蕪湖還有一種加長版絲瓜,丈余。江南人細(xì)膩,顧客挑一根長絲瓜,賣主主動將皮刨去,折成等長的一節(jié)一節(jié)。前陣,家屬送我媽回蕪,我爸自冰箱拿出五六節(jié)絲瓜叫帶回。我珍惜著,吃了三頓。
絲瓜是唯一可以吃到肉味的一種蔬菜,口感滑而脆,咀嚼在口腔里,有肉的綿密鮮美,怎樣吃,也不厭。
當(dāng)下的物質(zhì)生活豐腴到令人發(fā)指的程度。一到夏天,瓜果遍地,皮卡一車一車?yán)瓉怼Ｖ豢上?大多水果失去了水果的本源之味。桃無桃味,梨沒梨味,香瓜沒有瓜味。大抵是黑科技栽培法令它們失去了本真之味吧。今年買過無數(shù)次桃子,無一例外的失望。后來,總算買到一種來自無錫陽山的水蜜桃,七分甜三分酸,總算品嘗到了小時候的桃味。
一直記得小時候吃梨的往事。彼時,我媽在大隊醫(yī)療室當(dāng)一名護(hù)士。一向節(jié)儉的她熱愛食梨,每臨盛夏,她總要托人去山中買幾斤青梨。一次,我捧半只梨蹲在大隊醫(yī)療室外面啃,一群婦女好奇問詢梨的價格。我老實作答:五角錢。哎喲,不得了,這群婦女叨咕上了,其中一位婦女眼含輕蔑:嘖嘖,半塊錢一斤!其余婦女隨聲附和,無非,這么貴的梨子,也真舍得買……簡直眾口鑠金,對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,簡直毀滅性打擊,我恨不得將啃了幾口的梨一把扔掉才對得起她們。至今猶記,鄉(xiāng)下婦女將五角錢說成半塊錢。
某日,下單一份青皮梨。收到后,果實小如嬰兒拳頭。削皮后,果肉多汁清脆,綿長的甜里有一點點酸的尾韻,當(dāng)真是小時候的味道。我吃得相當(dāng)滿足,仿佛重回二十世紀(jì)七十年代末的歲月。一只小小的梨,輕易地將童年鏈接起來了。
美味不再出現(xiàn)
□徐燕
大暑已過,但離三伏結(jié)束還遠(yuǎn)。這個夏天,且還有得過呢。
夏天說起來,真的有諸多令人煩惱的地方,大早上就三十度的天氣,讓每個要出門的人顯得艱難。畢竟不是小時候,可以頂著大太陽一樣瘋玩的年紀(jì),成年人的世界只想舒適。每個陽光過于燦爛的日子都令人望而生畏,出門的汗流浹背令人心煩。出門辦事,一打開車門就被迎面撲來的熱浪燒灼,夏天已經(jīng)很難讓人愛得起來。
幸好,還有空調(diào),仿佛是一種彌補,還有層出不窮的瓜果。從夏到秋,這幾個月算是一年中物資極大豐富的口腹期,桃子、李子、芒果、葡萄、梨,還有很多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水果,擺滿每個水果店。更不用提大路貨西瓜。中午回家路上,已經(jīng)聽見小平板車的大爺在吆喝:十塊錢兩個!太便宜了吧?!騎車而過時心下詫異。
如果沒有血糖或是減肥方面的擔(dān)憂,現(xiàn)在確切無疑是吃水果的黃金期。
可能從小家里比較貧困,沒吃過什么好東西,導(dǎo)致成年后見到好的,也很難再喜歡上了。那些稀有水果,比如榴蓮,嘗一口可以,多吃就算了。還有那個菠蘿蜜,曾在越南的湄公河畔游覽時,隨處可見的大個菠蘿蜜肆意生長,仿佛我們國內(nèi)的冬瓜,憨厚,隨和,家常,但這么憨態(tài)可掬的水果,里面的果實卻一瓣瓣的那么甜膩,吃過一次,就再也無法入口。朋友在我邊上坐著,脆生生地吃著,我只是看著奇怪,并深深覺得不可理解。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分歧存在,想要消滅分別心,談何容易。
最喜歡的夏天水果應(yīng)該是葡萄,以前愛玩也不怕熱的時候,每年夏天都會跑到產(chǎn)地去采葡萄,如同春天采草莓一樣,完全是季節(jié)的儀式感,也當(dāng)作朋友團(tuán)建的一個小活動。找個下午,朋友們見了面,采了葡萄,還吃了土菜,很開心。合肥近郊的大圩去過無數(shù)次,還曾不辭勞苦跑到龍?zhí)粮浇囊粋€種植基地去采葡萄,那里有各種優(yōu)質(zhì)品種的葡萄,形狀好看,味道濃郁。當(dāng)然,價格也完全超出市面上的一大截。
稀奇品種吃多了,比如晴王、金手指等,但我最喜歡的仍然是巨峰,它也非特別耐放,也不是很金貴,是我從中學(xué)時代就開始吃的品種。那會兒的高級水果,如今卻很家常。巨峰個頭算大,口味就是一個正常的甜中帶點酸,而非完全沒有死角的甜。在歷嘗過各種葡萄后,如今仍是我最情愿的選擇。
我也喜歡吃桃子,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山區(qū)吃的更多的是李子、楊梅,對好吃的桃子從無印象。回到安徽,甚至是長大了,才算在這方面開了天眼。桃子是脆的軟的都愛吃,都能欣賞它們的好。
有一年公司在無錫開會,結(jié)束時,當(dāng)?shù)亟?jīng)銷商在酒店大堂摞起高高的箱子,給每個離開的同事準(zhǔn)備兩箱當(dāng)?shù)厮厶?真是甜蜜的饋贈。自此,對當(dāng)?shù)氐奶易恿粝律羁逃∠蟆?/p>
有幾年,托大學(xué)同學(xué)之福,每年都能吃到來自碭山的桃子。同學(xué)老公的老家位于淮河故道,土壤肥厚,果子好吃,梨自不必說,名聲在外,而桃子也很出色,網(wǎng)上的黃桃罐頭銷量也大。他家的據(jù)說是多年的老樹,油桃、毛桃都好,箱子打開就驚艷了,果香撲面而來,果大,表皮光滑,紋路漂亮,暗紅發(fā)著光,牙齒咬破果皮,甘甜脆爽,太好吃了,從來沒有過的滋味。一箱十斤,經(jīng)不起我一天幾個很快吃完。
那幾年,一到夏天就惦記著這一口。快到時節(jié),就忍不住要提醒著,但是,某一年冬天,他們平靜地離婚了,夏天的桃子就不再出現(xiàn)了。美事就此擱淺。
每年夏天,路過街邊賣桃的攤子,或是吃到味道普通的桃子,總會為曾經(jīng)的美味而生起隱隱的念想。